ep49 最真 · 愛伴侶⁠⁠⁠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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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可以頒個叫「電視螢幕最真 · 愛伴侶獎」，那定非《Better Call Saul》的 Jimmy 和 Kim 莫屬。⁠⠀ ⁠⠀

第四季尾集最後一幕，Jimmy 虛情假意做了場「感激老兄所以發奮圖強」的戲，成功說服評審員，重獲律師牌照。散場後，Kim 由心而發地開懷，為 Jimmy 重上軌道，心理上與大佬 Chuck 和解而感到安慰。點知恭喜都未講完，Jimmy 第一件事居然走去法院行政部，將商業用名由 Jimmy McGill 轉做 Saul Goodman。⁠⠀ ⁠⠀

鏡頭從一臉愕然的 Kim 拉遠，Jimmy 則急不及待跟隨行政人員辦理手續，經典一幕是他的兩隻食指指向 Kim，然後說句：「 It's all good, man！」如果 BCS 是《美少女戰士》，這正是月野兔舉起變身仗， 大叫「愛與正義！變身！」，然後閉眼瘋狂轉身的瞬間。此刻 Jimmy 的臉換上了 Saul 風騷狡猾的招牌笑容，留下 Kim 一人不知所措。⁠⠀ ⁠⠀

It's all good man 是美國俚語，有「冇問題 / 幾好呀 / 我搞得掂 / 搞掂曬架啦」的意思。因模範大狀老兄 Chuck，McGill 這姓氏在新墨西哥州 Albuquerque 法律界無人不曉。改名是 Jimmy 給 Chuck，以及整個法律界的最後一條中指。利用完老兄你大名，呃鬼曬堆高高在上的法官，在正當道路重新得到官方允許後，自此與正路劃清界線，訓身投入為罪犯打官司的灰色地帶。It's all good，表面上一切皆好，將悲情念舊掃入毯底，破釜沈舟勇往直前，內裏開行摩打踩盡油的燃料是憤怒絕望。⁠⠀ ⁠⠀

之前講到，BCS 因結局已定，眼見人物掙扎五季，被濃厚宿命感包圍。正因現實黑暗，角色人格滿身缺憾，劇集的一絲曙光落在時常選擇善良正義，亦聰明努力的 Kim Wexler。她與 Jimmy 識於微時，一路互相支持理解，後來變成戀人，更一齊拍檔搵食，嚐盡當中人生起跌。Kim 是 Jimmy 這世上唯一知己支柱，給他人性溫暖去繼續善良；Jimmy 是 Kim 的強大後盾，給她信心肯定去自立門戶，偶爾幫忙出橋抄吓捷徑。Jimmy 有 Kim 擔當其良知與道德指南，Kim 有 Jimmy 為她循規蹈矩的沉悶正路帶來一絲刺激趣味。人越大越明白，兩個人所謂真正匹配，講的不是出身條件樣貌收入，而是一凹一凸互補不足，能互相當彼此的基石。說 Jimmy & Kim 是真愛，相信無人反對。⁠⠀ ⁠⠀

不過我總覺得，所謂真愛，除了真的愛對方，重點是「真實」。而每段真實的親密關係，都難免存在某種惡性依賴（co-dependecy），即太愛對方所以縱容對方惡習，分別只是程度問題。Jimmy 衝動行事，走精面知法犯法，有時幸運逃脫，但賴嘢帶來的麻煩源源不絕，越搞越大獲。Kim 雖有掙扎，但最終沒有離棄，更灑脫捨棄苦苦耕耘得來的光明前景，願與 Jimmy 攜手步入深淵。⁠⠀ ⁠⠀

不過 BCS 好看在，睇到第五季我們發現 Kim 也不是省油的燈，她甚至暗自樂在其中。當你以為這號正面人物偉大到為愛犧牲，鋌而走險，才明白她其實一直明知故犯，否則不會愛上這顆滑頭。又要噠我老豆那句名言 - 愛就是不講理。能下下理性計好條數的不是真愛而是銀碼交易，不過真愛能夠持久，雙方始終還是享受過程，途中有所得著，不論所得客觀是好是壞，是自愛還是自毀。⁠⠀ ⁠⠀

所以第五季最後一幕，當 Kim 認真討論搞砸前上司事業的大計，對 Jimmy 說了句「Wouldn't I？」，再舉起手指扮射兩槍然後吹氣，鏡頭從一臉迷惑的 Jimmy 拉遠，確實令人擔心。不過坦白說我好開心，因為終於有人知道如何寫好一段，「真」愛 。⁠⠀ ⠀ ⁠

Images from AMC tv series "Better Call Saul", season 4 and season 5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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